地洞轰然塌陷,红发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晕了过去。
陈谷玄胸前闪耀起一抹玄光,地下的老树被炸开一截碎块,猛地把他甩出数米:“哼!身上竟然带着压胜物?原来是个仙狗!”
地面鼓起,一棵巨树从地下钻破地面,树根处长着一张怪脸,无数蛇鼠发疯似的向外逃窜:“既然是丹仙一脉的仙狗,那就非杀不可了。”
根须摇晃着拎出地面,无数头骨挂在树根上摇摇晃晃,湿乎乎的泥巴黏在骨头之间,似乎已有数百年,巨树一边向前挪动,一边掉下土块碎渣,发出一阵阵风啸般的吼声。
此时墨家弟子从远处赶来,腰间的小铃铛纷纷摇个不停,墨远走在最前面,立刻握紧黑刀,心中不免犯了嘀咕,自己和这小妖交过手,怎么半日不见,妖气相差了近十倍?难道这小妖找了帮手?
“各位!速战速决!”
十几名墨家弟子追赶上来,齐声应和,有的握着巨锤,有的拎着长枪,无论何种武器,都是千机盒一件变化而来,所以形态各异,只有颜色相同,都是通体漆黑的铁色。
不远处的林间忽然轰的一声巨响,众人望过去,才看见一棵巨树从林中爬起,一股腐臭的气味转眼间弥散林间:“糟了!恐怕是龙槐镇的古妖醒了!”
这只龙槐镇的古妖自古就有记载,甚至要比这个镇子还要久远,所谓龙槐,指的就是这棵怪树,传闻这怪树身有百相,有时化为几近老朽的老翁,有时又装作天真烂漫的牧童,对仙门态度漠然,却极少伤害山间樵夫和百姓,所以也并未和周围仙门起什么太大的冲突,今日见了它的妖相,墨家弟子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。
如果家主不在,一旦这老妖发起疯来,谁能挡它?镇上百姓,墨家基业,如果善恶在别人的一念之间,岂不是把命交到了别人手里?
陈谷玄仍是未能苏醒,胸前的这枚玉质古钱却玄光闪耀,墨家人纷纷抬头望去:“有仙家同门!快去救援!”十数道黑色的影子穿过树林,直奔老妖。
墨远思绪杂乱,究竟是这小妖请出了背后的老妖,还是这老妖被那小妖的出现惹恼,迁怒于其他仙门弟子?陈谷玄这小子究竟为什么卷进其中啊!
啐了一口,猛地握紧黑刀:“可恶,管你是什么鬼东西,先尝尝我墨家的手段!”
瞬身一跃,猛地向怪树上一刀砍下,一根枯藤飞起挡住刀锋,转眼间就留下一道极其细密的裂痕,呲的一声从中间断开,流出一股腥臭的黑水:“墨家的小辈,竟然敢对老夫出手?找死!”
其他墨家弟子也顾不上这许多,猛地抬头去打,重锤砸下,砰地一声留下一个凹痕。
怪树全身一晃,无数枯藤从地面钻破泥土,如同黑蛇出洞,嗖嗖声不绝于耳,墨家弟子在其中腾挪跳转,斩断了无数根黑色藤蔓,满地的黑水粘稠如油,淋在周围的树上,立刻枯萎腐烂。
陈谷玄倒在地上,黑色的汁水缓缓涌来,全靠胸前的玉质古钱放出金光,才把这些黑色汁水逼退,发出呲呲的响声,蒸起一片黑气。
墨远远远瞥见了陈谷玄,也不禁暗自吃惊,这小子身上竟然带着一件压胜物!看来他果然没骗自己,鹤鸣观观主肯把压胜物让他带在身上,此事必定非同小可,可惜陈谷玄已深受重伤,不知生死。
墨远一刀挡开老树甩开的藤蔓,猛地向陈谷玄身边跑去。
“哼!一群自不量力的黑衣老鼠!今天老夫就让你们所有人都变成这山中的肥料!”
大地一晃,一道气浪瞬间掀起,以怪树为圆心扩散开来,等墨家人再想后退,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一处结界之内,除非一方尽数死绝,否则绝无从内部破开的可能。
墨远扶起地上的陈谷玄,这才感觉出来,原来他身上散发的气息,就是他们一路追赶而来的妖气!
“这小子!怎么会?”
一失手,差点将陈谷玄摔到地上,强压下心中震撼,才扶稳了陈谷玄,正要离开,又是一击迎来,在地上砸起无数土石,周围小树无一幸免:“还想跑?”
墨远一咬牙,握紧黑刀瞬身而起,脚踩着树干一路向上,老妖显然也没想到墨家弟子胆敢靠近自己,伸手住抓,却抓了个空。
“混账!找死!”
墨远拖刀向上,一路划开了老妖的树干,黑水瞬间喷开,避开致命的攻击,反而留下近百条刀伤,墨远一跃而起,又老树树冠上斩下一截。
其余墨家弟子见此,也纷纷效仿。
老妖勃然大怒,结界边界急速紧缩,结界内部的灵气减少已经过半,内部草屑飞扬,杀声震天!
......
龙槐镇不远处的港口,天边色如蟹壳,转眼就要天明。
一艘涂成墨色的大船缓缓靠岸,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神色疲惫,两手揉着眼睛,刚一下船,慢悠悠打了个哈欠。
腰间木牌一震,立刻清醒起来:“怎么我的压胜物有反应!周围有同门遭难?”
取出怀中墨家千机盒,猛地掷向半空,竟化为一只羽如铁戟的黑鹤,振翅浮空,发出一声鹤唳,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一脚踏上鹤背,低伏身子,驭鹤而起,速度之快,如同一阵黑风。
极目远眺,眼看山岭中一片狼藉,大呼不好:“是谁触怒了这山中老龙槐?”
转瞬间飞过千米,山间树木大半低伏折断,一个通体褐黄色的结界横在山岭中间,状如枯茧,内部灵气几乎消耗殆尽,死气沉沉。
墨家家主大惊,驾驭黑鹤一个俯冲,在半空中一跃,黑鹤筋骨向后反折,变成一根极重的巨锤,一双大手死死握紧,轰的一声砸向结界。
“砰!!!”
结界如同承受不住重量的木梁,发出几声嘎吱怪响,一阵腥臭的风立刻翻涌而出。
墨家家主立刻捂住口鼻,等看清里面的景象,才看见墨远踉跄着反握一柄漆黑的细刀,另一只手扶着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昏迷小子。
哑着嗓子说道:“家主,老龙槐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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