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狩睡觉确实睡得沉,严盖回来一个多小时后,他才睡到自然醒,还有些迷糊地从床上爬起来。
严盖就坐在他对面,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的动向,过了半响,等他脑子约莫清醒了些,才开口:“刚才七点过九分了,你什么时候的航班?”
陆狩身着浴袍,仍旧有些迷糊,单手撑住床上,揉揉眼,问:“什么航班?”
严盖这时候才意识到,对方可能没打算今晚离开。
他没再提航班的事,只是说:“一会儿再去开间房吧。”
陆狩闻言,瞬间精神了,整个人从床上直立:“好哥哥,亲哥哥,你自己把房卡给我的,眼下又耍赖,请我玩云霄飞车呢?”
“什么飞车?”严盖不明所以。
“云霄飞车呢。”他又再次瘫靠在床上,一副难过的不得了的样子:“你给房卡的时候,我还以为你愿意和我一起睡了……当时高兴得不得了,谁知道……是盼着我走啊。”
委屈吧,您尽管委屈。
妥协了算我输。
严盖抬眼:“男男授受不亲。”
陆狩像是黏在床上了一样:“社会主义兄弟情无所不能。”
严盖再度翻手中的剧本:“总有人胡思乱想。”
陆狩一时语塞,居然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说自己还是在代指那些媒体。
他无法,只得死皮赖脸的躺着,再度钻入被中,开始哼哼:“好哥哥……亲哥哥……我就和你睡一觉,凑个地方,什么都不乱做……”
他说完这一轮,又继续哼哼唧唧,有一搭没一搭地喊着严盖:“好哥哥……我第一次陪/睡呢,你看你这么善良……好哥哥……嗯?嗯?嗯?”
三个嗯叫得严盖心头一紧。
陆狩裹紧被子,也不管对方到底看不看自己,反正脸面这种东西早早地就没要了,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他的好哥哥这么一个人。
他努力发出些动静来:“一个多月,三十七天,这么久没见面,你就没想想我吗?”
严盖没有回应,他又在床上接着滚了一圈,“就算是着着朋友的身份,都没想的?”
严盖还是沉默,床上那位一下子多滚了两圈:“看看,这是有良心的人吗,可怜我日日思君不见君,共饮纯净水。”
这次严盖终于有了回应,他问:“……不喝纯净水,难道你喝自来水?”
陆狩:“……”
停顿半响后,陆狩继续撒野:“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?留。”
严盖答:“没下雨。”
接着又补充:“下雨就去开其他的房。”
陆狩:“……”
又停顿半响后,他实在是无法,只能继续赖着。
“我想死你了……”陆狩回答之前的哼哼唧唧模式:“闭眼是你呢,睁眼也是你……看谁都有点像你,好哥哥?答应我一句行吗。”
“好吧不答应也行……好哥哥……好哥哥……我是真的、真的想你,”他满口胡话,说什么都是信手拈来:“虽然你不说,其实我知道,你也想我的吧,亲哥哥,我对我亲哥都没这样了,您要不然看我一眼,就一眼?”
剧本不知道几时已经被放到了一边,严盖随之站起,回头看了一眼床。
上面的人把自己裹成一团,嘴上让自己看看他,实际上根本就没看自己。
严盖缓缓走到他身边,没有任何声音,床上的人还在哼,他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掀开了陆狩的遮羞布。
哼哼唧唧演唱会因特殊原因,导致现场被打断。
那双眼一时间睁得极大,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严盖的到来。他的头发全部被滚得一团糟,根本就不能看,而身上宽松的浴袍也因为这滚来滚去一圈圈的而褪下来半边。
下头的肌肤肆无忌惮的向着严盖张牙舞爪。
行吧。
他承认自己输了。
严盖伸出手来,也不似从前一般客气,连个招呼都没打,就伸手将对方额前的刘海往后捊了一把。
贴着额头的都会瞬间,严盖能感到明显的温热,短短几秒钟之间,那点温热主动凑上来,贴得更紧了。
陆狩仰头,像一只猫一样在他的手下蹭着。
严盖居然没舍得松手,于是又伸手,重复着之前的动作,陆狩任由他动作,仰头承着,眼中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见。
他手指修长,带着点薄茧,指腹摩擦到陆狩发间。就这样一次又一次,不厌其烦的抚弄着这点点领域,犹如雷池,不敢让人再进一步,只能将一切都积于此。
房中开一盏小灯,灯光黯淡,最适合昏昏沉沉的睡着,也适合某些炽热的、不可同暧昧相提并论的气息,让人觉得半真半假,却又深陷其中。
陆狩看着他。
严盖心想。
可我也看着他,还有些舍不得移开。
严盖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,到底此时此刻是谁更疯狂谁更放肆。
这样分化不清的迷离中,也不知道是不是尚存的一丝清明忽然上头,严盖指尖一顿,随即便又恢复清醒,将手收了回去。
抽离不过两秒,严盖的手腕就已经被用力攥住,他听见床上的人问:“摸这么一会儿就够了?”
严盖没看他,张口就来:“不摸也是够的。”
陆狩却笑了,声音比原先还要柔和,又像是气笑,颇有些咬牙切齿笑里藏刀的意味:“看看你,好哥哥,刚才连看我一眼也不敢了。”
这几句话下来,说长不长说短不短,但怎么也够严盖恢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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